这位忠肝义胆的易将军,忽然变得很陌生,很让人恐惧。
尤其,她被俘虏的时候,竟然还让人去抓元帅和林将军,这简直让他们无法接受。
之前对林夜柔的误会已经澄清,她们经过比武挑战,确定林夜柔是有能力的,尤其今日也是林夜柔带人攻城,她是收回南疆的大功臣。
易将军竟然还让人去抓她,如果说之前的针对是因为怀疑林将军冒领军功,那现在就是私人恩怨,甚至是贪生怕死了。
可若论起了私人恩怨,那也该是林将军恨她才是,毕竟,是她和战将军一同以战功求的赐婚,从林夜柔手中抢走了战将军。
她今日的做法,让人无法接受,他们心中的信仰顿时被摧毁。
西京人把他们关在一间木屋子里,他们全身被捆绑,要挣脱是不可能的,就算能挣脱,也出不去,外头重兵守着呢。
易天明首先忍不住,狠狠地瞪着她,“你用小竹子挡刀了,你知道他才刚刚当爹吧?”
娇焓心头慌乱无比,听得堂兄质问,她明显心虚,但却找补着,“我当时以为站在我身边的是西京士兵,我没看到是小竹子。”
易天明怒道:“虚伪,敌军怎么会在你的身边?你找借口也不个好的。”
娇焓恼羞成怒,“够了,现在我们都成了敌军的阶下囚,我们屠过鹿奔儿城的村庄,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有这个功夫骂我,不如想想怎么脱身。”
易天明道:“屠村是你下的命令,是你说那个将领藏在民居里,你说有些士兵乔装成百姓,所以下令杀无赦。”
娇焓知道外边的人能听到,大声说:“我只让你们杀几个人,把那将领逼出来,没叫你们全部都杀了。”
听到这话,其他被俘的士兵纷纷愤怒地声讨,“你下令全部屠光,割了他们的耳朵说是歼灭的敌人,目的就是杀平民冒认功劳。”
“易将军,没有你的命令,我们怎么敢屠村?”
“对啊,而且你说西京人没少杀我们的百姓,我们杀回他们给百姓报仇,但是回来之后一问,才知道西京人根本没有屠杀过我们的百姓。”
“如果易将军真这么心安理得,为何让我们保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杀良冒功。”
“现在还想不承认,敢做不敢当,孬种,你连林将军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娇焓听得这些人都反了,气得脸色铁青,顾不得西京人还在外面,怒声斥道:“什么杀良冒功?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的,我们就没有百姓因为战争死亡吗?他们算什么无辜?算什么良民?他们是西京人,他们与我们几十年的边线之争,动了多少次的干戈?耗费了多少军饷粮食?如今和约是我签订的,边线之争也是因我而终止,死几个百姓,就能换来两国真正的和平,他们死得其所。”
她一张脸被扇肿了,如此的歇斯底里更显得面容扭曲,头发散乱如同疯妇一般。
一时,无人敢再驳斥她,就连易天明也忍下了心中的愤怒。
易天明本来愿意跟着她这个堂妹,就是因为她对麾下士兵好,终日兄弟义气不离口,她和顾长野成亲的时候,宴请了麾下的士兵,还因此被林将军责骂了一顿。
今日这一战,如今这一番话,易天明觉得自己竟从没认识过这位堂妹。
娇焓独自挪过去坐在一旁,双手双脚被捆绑让她觉得特别的难受。
脸上被扇了几巴掌,如今耳朵还有嗡嗡的声音,加上严寒冰冷,让她感觉极度不适。
她靠着木墙,心里盼着顾哥快些赶到,在这些西京士兵下手报复她之前,把她给救出去。
心中也隐隐有些埋怨,他今日既然发现她追敌不妥,就该追上来才是,为何却只喊了几声便不予理会?
这让娇焓感到很失望,在他心里,到底是立军功重要还是她重要?如果他追上来阻止了她,她也不至于落在西京三皇子的手中。
木屋到处都是裂缝,寒风吹进来,冰冷刺骨。
十九人都冷得直哆嗦,一个劲打摆子,娇焓更是有些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地眩晕。
她努力稳住,心里担忧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折磨她。
一方面,她也心存侥幸,西京以仁孝治国,应该不会虐待战俘吧?要虐待的话,应该早就虐待了,不会把他们丢在这里。
但是很快,娇焓的侥幸就彻底破灭了。
篝火在外面燃起,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缓缓而入。
即便是他背对着外边的篝火,娇焓还是能看清楚他大概的轮廓,知道他是谁。
苏兰基,与她在鹿奔儿城签订和约的西京元帅。
娇焓浑身颤抖得厉害,背靠着墙壁,惊恐地看着苏兰基。
在成凌关签订和约的时候,这个男人威武英勇,带给人一种压迫感,但同时身上也有一种儒雅之气,与他和谈签订条约所有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且快速。
有些条约,她提出,他甚至连想都不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