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熵朝门口的方向望了眼,沉声开口:“进来。”
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颜清探个脑袋进来,一抬头就撞到陆熵抬眸看过来的眼神,凌厉如飞刃,透着没有温度的寒意,吓得他足足往后退了三步。
倒是后面看到他的迟雪洱惊喜地坐起来,眼神明亮:“小清!”
虽然颜清差不多是跟陆熵同步赶到这里的,但是这几天迟雪洱一直昏睡,所以这还是他们上次分开后第一次见面。
看到他醒来颜清自然也是开心的,下意识就要往前靠,可无奈中间还拦着个陆熵,男人气场实在太足了,脊背宽阔,把瘦弱的迟雪洱完全遮了个严实,像极了护崽的凶恶雄鹰。
生生把颜清控在了两米开外的位置。
迟雪洱很快也意识到这尴尬的局面,看一眼陆熵的脸色,小心推推他的胸膛:“我想跟小清说会话。”
陆熵垂眸盯着他,眼神这才逐渐变柔,拇指在他饿了几天,已经明显瘦得没那么柔软的腮边蹭蹭:“那我出去处理点事情。”
迟雪洱点点头,表情和眼神都在说“快走吧快走吧”。
“你去忙吧。”
陆熵无奈,却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又帮他理理头髮,弄皱的衣服也重新拉好,确认他状态一切都没问题了,这才放心起身,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物。
这一系列动作把后面的颜清看得直怎舌,这种细致又无比耐心的关照,他只在自家妹妹生病时被他老妈照看时见到过。
等陆熵离开病房后,屏了半天呼吸的颜清这才敢长出一口气,确认陆总已经走远不会再回来了,忙把房门关好。
转身瞅着床上的迟雪洱,“哇”一声扑上去:“雪洱宝贝你总算是醒了,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穿越回带你来古城的那天把自己打死!”
迟雪洱虽然不知道自己昏睡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想也知道周围的人肯定都担心得要死,尤其是带他过来的颜清,肯定是最懊悔难过的那个。
想到自己还是欺骗他才来到这里的,内心不禁有些愧疚,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是我自己倒霉碰上了,但是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我也已经醒了啊。”
颜清还是不放心,这几天迟雪洱昏迷不醒一直在鬼门关打转的样子实在过于惊魂,让他不忍回想,拉过椅子坐到床边,瞅着他的脸仔细打量:“真没事了吧,头呢,晕不晕,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身上肯定很多撞伤吧。”
迟雪洱闻言摸了摸脑袋上包着的纱布,摇摇头:“上午刚醒时还有点晕,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身上的伤只要没有大动作也不会太疼,医生刚才也说静养就好了,不要担心。”
听他这样说颜清才彻底放下心来,舒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
而后才翘起二郎腿,一条胳膊搭着椅背,担忧关的眼神也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盯着他:“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迟雪洱看他一副审问的姿态,知道这次怎么瞒也没有意义了,便把事情大致跟他复述一遍,当然没有具体到把协议的事也说出来,毕竟这种听起来就很离谱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理解的。
颜清听后面色果然变得凝重起来,微皱着眉头:“你是说那个陆总会因为回国的白月光出轨,然后始乱终弃把你一脚踹开?”
嗯……
话糙理不糙,颜清概括得还挺一针见血的。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下来,颜清手指敲着胳膊,沉吟道:“你说的那个白月光,是那个设计师许安言吗?”
迟雪洱猛地一顿,惊讶抬头。
昏迷醒来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心臟也像被一隻大手猛地攥住,呼吸加重。
看他这幅表情,颜清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想了想继续说:“怪不得每次见你们俩在一起时气氛都那么诡异,那个许安言还总是散发着一种讨人厌的气场,我还以为之前都是我太敏感了。”
迟雪洱由衷在心里叹道,这都能察觉到,你是挺敏感的。
颜清摸摸下巴,继续说:“许安言的事我们暂且不谈,毕竟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一个外人不了解内情,也不方便多嘴,但你担心你们家陆总会出轨这事,我觉得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迟雪洱停止发呆,抬眼看向他:“什么?”
颜清耸肩,仰头捋了一下思绪,慢条斯理地开口:“以下发言单纯是我旁观者的真实感想哈,你可以听后自行判断下。”
迟雪洱有一点无语:“你别吊我胃口了。”
颜清拍拍大腿:“我是觉得陆总真挺看重你的,那天在半山腰等待救援时,你都不知道他急成什么样,还差点被乱石砸中脑袋,后来看到你昏倒在别墅里时,更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有人生气时的气场这么具象化的,现场没一个人敢靠近你们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误伤。”
迟雪洱沉默听着,知道颜清转述时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