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转着半凝固糖稀,命令我:“转过去。”
啥?转啥?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水仙板着我肩膀转了个个儿。原来大叔要看我后背,好捏人物形状。好啊水仙,这大叔和我有旧怨姑且不讲,他习惯捏禽兽,你居然叫他捏我的样子,这不是将我与禽兽等同了么,哼!
“转过来。”大叔又讲。
水仙将我扳回来。
大叔憋着脸se通红,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终于拿出成品,“这位公子,好了。”
水仙接过,欣喜的翻来翻去地看,“真像啊,你看这眼睛,圆圆的,简直和清儿一模一样。”下巴一挑,示意我去付钱。
我只好默默打开钱袋子,交给那可恶大叔货资,愤愤道,“水公子你到底几岁!”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将我那微薄俸禄花的一g二净,有银子给你买糖人,你就等着被大叔赶走吧!收好钱袋,抬头发现,水仙攥着糖人,已经站在另一个小摊前了。
我“······”水仙看中了什么?只见偌大一个小摊,各se各样的小铃铛琳琅满目,挂起来的铃铛更是叮叮当当迎风脆响,十分悦耳。
卖铃铛的大娘子手下丝带上下翻飞,不多会一串连接一溜儿铃铛的丝带绳套,诞生在她灵巧的手指下。
“公子喜欢吗?喜欢就带几串,可以做链子戴在手上,还可以挂在廊檐下,风吹来很好听。”大娘子笑得和蔼。
“很好看。”水仙眼眸晶亮。
我默默地拿出刚刚放入怀中的钱袋。
一圈儿下来,水仙兴奋地瞧着我满手满身的小玩意,“果然这集市很好玩,下次我们在出来逛吧。”
还有下次?我被小玩意压得直翻白眼儿,“水公子,下次再说,咱们现在得去用饭,太饿了。”
我把小首饰之类给水仙递过一半,带他走进一间热闹非凡的酒楼。酒楼牌匾鎏金,上书“醉霄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我俩去二楼雅间,坐定。小二哥自来问询要吃什么。
给水仙点了几盘特se菜肴,嘱咐小二哥菜上快点。
雅间装饰得富丽堂皇,水仙打量一阵,却皱皱眉头,“甚是俗气。”之前在我府邸也是嫌三嫌四,想必水仙在山上住惯了“山洞”,突然有片瓦遮头,故而十分不自在吧。
“清儿,你看这些铃铛,待舅舅回到家,把它们挂在水边小榭,到时和清儿在那里喝酒品茶,多悠闲。”水仙拿出铃铛串,在醉霄楼大桌子上摆了一排,细细把玩欣赏。
“水公子倒是好兴致。”
“清儿,不是说好,只有咱俩的时候,要叫我舅舅么。”
水仙又提此事,不好再糊弄,只好乖乖道:“舅舅。”
水仙“嗯”一声算作答应,嘴角弯起,微微笑道,“以后你就知道叫我舅舅,是没有坏处的。”
“舅舅收起铃铛吧,一会菜上来都没地儿摆了。”
这时小二推门进来,听到声响,我和水仙一同回头看向小二。
“看李公公说的,这也是为人臣应该做的······”外面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又有“李公公”,这是朝中那位有什么动静么。
小二回身关好门,端着菜走过来。门外声音一起也隔绝了。
“二位公子,吩咐的菜好了,请慢用。”
“有劳了。”我点点头。水仙眼睛早随着小二的托盘,一动也不动。我暗中好笑。谪仙人儿水仙也有这么挫的一面。
水仙和我早就饿得前x贴后背,这时见到菜,也顾不得其他,执起筷子风卷残云。
祭完五脏庙,水仙拿着他的糖人,扫一眼残羹冷炙,“b起舅舅家,这些菜肴欠一点jg致,少几丝神韵。”
我不明白菜还需要什么神韵,不由问,“舅舅,菜还讲究声韵吗?”
“那是自然,古时有人画龙点睛,就是为了追求着神韵二字。菜也是如此,但凡大厨将自己心血倾注其间,便不像市井酒肆间售卖的菜肴一样普通,会多一些不同。”
我听得晕头转向,这时也觉得有点累,于是催促水仙:“舅舅,咱们别讨论什么神韵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水仙往我脸上看,见我脸露倦se,说:“好罢,咱们先回去,晚上舅舅叫人给你做点清淡小食。”
翌日,却是没有理由再请假不去早朝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容冷峻,由着下面臣子为着自己利益来回争吵。皇帝完全就是渔翁。短短几年,皇帝自己也变得认不出自己。
人生变化多端,当年懵懂无知的我恋上那个温柔太子时,哪里料到当时的温柔也许是别有用心?现如今太子坐稳江山,后g0ng美人佳丽无数,除了父王拥有的封地权力需要忌惮外,我还有什么价值让他珍视?
倒是水仙活得自在。想起昨晚水仙不知哪里弄来的茶饮,不觉心里泛起一丝甜腻。这个舅舅t贴入微,就算有什么目的,我竟也无暇去分辨。
“鹿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