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学校要求学生们参加假期补习班,为高三冲刺做准备。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的时候,特意强调有个好消息:为了给学生适当休息的时间,取消了周六的课程,给大家一个完整的周末。
嘘声四起,同学们多少有些不满,更有胆子大的男同学直接和老师叫起板,愤愤地说自己绝对不来。
江语左右看了眼,没直接发表个人意见,只在隔一个过道的好姐妹和她吐槽了几句没办法出去旅游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并出言轻声安慰,说是等高考结束就可以好好出去玩上两个月了。
这种情况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半月前刚出的高考成绩,平心而论,确实是近十年来最差的一次,原本能冲高考状元的学长因为发挥失常,排名从原本的一模、二模前十,跌到两百开外。
补课倒是没什么。江语接过前桌递过来的一张又一张试卷,将它们从中间折起,平整地迭放在一起,然后扭头去看隔壁桌的江池。他正一脸无语地盯着窗外发呆,双手抱胸,也不管丢在桌上的那一堆最后会被他当成草稿纸的试卷,神色冷硬。
‘哥哥应该没办法,也没空去打工了。’
这话不好直接和他说。实际上,她甚至觉得,哥哥不一定还记得那次在男厕所和自己说过的话。毕竟那之后他没再同自己提过第二回,也没再做那种不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过界,就当他没说过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她摇摇头,将大脑里的杂念整理干净,决定装傻充楞。就在心底在很短的一瞬飘过几分失落后,江语伸手拍了拍哥哥的手臂,指着那张被风吹跑的试卷,低声催促道,“你赶紧捡回来,一会儿下课得给他们踩烂了。”
江池听见声儿才动了动身体,偏头看了她一眼,原本有些苦恼的眼神在接触到她后立刻变回正常,回答,“嗯。”
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拿个暑假作业就能走的事情,结果学校突然来这一出。他把右手轻放在桌面上,而后伸出另一只手弯身去够试卷。
补课确实没什么,讲的内容也不难,就是把前两年学的知识过一遍。对基础比较差的学生很有帮助,但是对他来说,来不来都没差。如果只他一个人,他完全可以让爸妈和老师说不来,可家里还一个妹妹,自己不跟着她来实在不像话。江池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起自己前天刚找到的兼职,和老板谈好了,全职干两个月拿四千,结果还开始就要黄了。
那张还残存着打印时预留的热量的试卷,正牢牢地贴在地面上,他用手指在上面搓了好几回才将它捏起来,回正后,若有所思地用江语的那套方法将其折好递过去,要她顺手一起理了。
只能换份兼职了。要不然试试他们推荐的那种街边奶茶店,如果只有周末和晚上能去的话,一个月能到手八百左右。少是少了点,但拿零花钱补补也还看得过去。问她看愿不愿意吧。
差不多想定,他扫了眼四周的同学,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便伸手很轻地叩了两下江语的桌面。这是他们惯用的联络方式。小学有段时间她特迷侦探,非要他上课的时候通过这种方式联系自己,说是不容易被别人侦查到。
“怎么?”江语听见声儿,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凑过来,眼神往另一侧瞟,佯装没与他说话。
“小语,除了买套要留一百。”江池说话有个特点,从不拐弯抹角,很直接,上次说的那句“让哥哥操进去”已经叫她吃惊了,结果今天一张嘴和她说的就是“买套”。
很难不让人想歪,特别是她最近这段时间对性爱的事情格外敏感,就等着他说这话呢。所以妹妹都没听完他的后半句话,就红着脸转回头颇为诧异地盯着他。“避孕套?!”她连忙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唇珠上,要他噤声,而后用气声询问,“江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脑子里还能装什么。江池低头看着江语一脸震惊,半张着嘴想说话但又不敢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从她手里抽过那沓试卷,解释道,“江语,我们要做的话,肯定得戴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