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姜离不能接受的便是这一点。

&esp;&esp;剖析己心，姜离永远无法成为那种至公无私之人。便是平日里用言语惑敌，或是利用他人，姜离也从没把自己给抬到那种堪比圣人的地步。

&esp;&esp;虽然朱晦庵一直把姜离推崇为圣君，但那些话听听就好，可别自己真信了。

&esp;&esp;平日里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esp;&esp;姜离听到炎帝的揭露之后，沉默少顷，终是发出一声轻叹，道：“我终究成不了老祖宗这样的伟人啊。”

&esp;&esp;他开口，承认了炎帝之言。

&esp;&esp;炎帝听言之后，哪怕早有预计，现在也是免不了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esp;&esp;他其实很想听到姜离的否定之言，可惜姜离让他失望了。但从另一方面来想，炎帝实则已经确定了姜离的心性，若是姜离否认了此言，说明姜离到现在都还要戴着面具做伪装。

&esp;&esp;从这一点上来看，姜离这个晚辈倒是够坦诚的。

&esp;&esp;一时之间，炎帝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失望。

&esp;&esp;他也是发出了一声难言的轻叹，道：“你之前晋升之时，选择了吸纳太阳神的所有因果，此举倒是无差，与你心性符合。比起人皇，你更像是天帝。若是继续吸纳与帝者相关的因果，你迟早会成为真正的天帝，但是，有一点你要谨记。”

&esp;&esp;“嗯？”姜离听出了炎帝话语中的严肃。

&esp;&esp;“无论是佛还是道，修行都是为了摆脱因果束缚，当今的修行之法却是承载因果，这实际上已是和末法之前的修行之道相悖。”

&esp;&esp;炎帝肃然道：“而你，则是道果体系修行者之中，最为特殊之人，你不断地吸收因果，收束因果，不知承载了多少因，多少果。积少成多，积水成渊，你又是否能够受住这来自于因果的‘重量’呢？任何存在都是有承受上限的，到最后，你承载的因果到达上限之后，要是不想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esp;&esp;解决负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增大容易，提高承受上限。

&esp;&esp;最好，是将那上限提高到无限，如此便可随意承受因果。

&esp;&esp;而姜离眼前，就正好有这么一条路。

&esp;&esp;——元始天尊道果。

&esp;&esp;成为诸果之因，自然是不怕难以承受因果。

&esp;&esp;要是再顺带着把灵宝天尊的道果也给容纳了，拥有了【诸因之果】，那就更简单了，区区因果，简直不值一提。

&esp;&esp;随着姜离收束的因果越来越多，他距离这条路也就越近。

&esp;&esp;偏偏姜离现在就相当于天上的太阳，还是人间的帝皇，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万民乃至万物，那是每时每刻都收束着因果，永远处于因果增多的状态。

&esp;&esp;继续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像炎帝所说的那样，达到上限。

&esp;&esp;姜离想到这里，不由陷入了沉思。

&esp;&esp;而炎帝则是继续说道：“老夫不知道你为何能够收束因果，但需切记，便是强如三清，也是时刻想着减少因果。当年三清讲道，曾经说过超脱之法，其中最基础的一点，便是不沾天地因果。可惜，这世间沾染最多因果的，就是他们三清了。”

&esp;&esp;“既是享受了这开天辟地的福泽，自然也得承受那天地的因果。”

&esp;&esp;说到这里，炎帝冷笑了两声，身影便要隐去，让姜离自己去思量。

&esp;&esp;他这个后辈的心思可是精着，自己提点一下就行了，说多了反倒会引起怀疑。

&esp;&esp;只是在炎帝的身影消失之前，突然听到姜离问道：“那么三皇呢？三皇应该也沾染了不少因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