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随着时间过去,这位天子眉头紧锁,冷硬面容上也渐渐蒙上一层霜寒之意,将奏章阖起,抬眸看向贾珩,问道:“贾卿,贾赦向草原胡虏走私贩私,可有此事?”
&esp;&esp;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齐刷刷地看向那少年,有不少目光中,都带着幸灾乐祸。
&esp;&esp;尤其是前军都督佥事柳芳,冷冷看着那“强装镇定”的少年,心头冷笑不止。
&esp;&esp;只有内阁次辅韩癀目光深深,不为所动地看向贾珩,他并不认为天子会因此事,而牵连这位少年权贵。
&esp;&esp;不说因兵事,正在重用的缘由,单单说贾赦走私一事,已达五年之久,贾珩用事也不过这年许之间,与此案能有什么牵连?
&esp;&esp;“知与不知,才是天子问话的本意。”韩癀目光深深,思量着。
&esp;&esp;忠顺王同样看向那少年,目光阴冷。
&esp;&esp;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esp;&esp;究竟是不知道?还是有意包庇?
&esp;&esp;就在群臣带着审视的目光瞩视下,贾珩沉声道:“确有此事,臣本愚直,蒙圣上拔擢,授命军机枢密,尤其掌锦衣府事以来,自忖为天子耳目,司察奸佞,深知欲正人者,先正己,为此自查亲属,于今岁初,发现此案,原想尽快奏禀于上,但内涉一桩机密事宜,只得暂作忍耐,暗中察察,引而不发,今日本欲散过朝会,即单独奏对圣上,不意忠顺王爷道破此案,现有一封奏疏,总括细情,还请圣上查鉴。”
&esp;&esp;他掌锦衣府事,也没有多少时间,怎么能说他知情不举,包庇同族?
&esp;&esp;况且,天子不会不知,荣宁二府的一些龃龉,包庇更是无从谈起!
&esp;&esp;贾珩说着,也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奏疏,同样高高举过头顶,迎着朝堂中不怀好意目光的注视,神色坦然。
&esp;&esp;“哦?竟有奏疏?”崇平帝目光闪了闪,示意戴权下去拿着奏疏。
&esp;&esp;这时,贾珩将奏疏递给戴权。
&esp;&esp;崇平帝接过奏疏,凝神阅览着。
&esp;&esp;其上所载,不仅将掌锦衣以来,对贾赦走私贩私一案的调查细节、主导人员,俱臣于奏疏,此外,还有晋商与边将勾结、走私卖国的线索记述其上。
&esp;&esp;「晋商与胡虏暗通款曲,走私贩私,收买边将,非止一日,彼等如今在京师盘桓,与内阁杨阁老之子杨思弘过从甚密,臣正着锦衣府追溯、调查。」
&esp;&esp;下方正值等候的臣子,都在偷偷观察着崇平帝的神色变化,因为这决定着他们对贾珩这位少年权贵近一步的态度。
&esp;&esp;随着崇平帝陷入思索,忠顺王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拱手道:“圣上,臣请主察此案,溯清根源……”
&esp;&esp;崇平帝却猛然抬头,几乎是打断忠顺王所禀,问道:“荣国袭爵之人贾赦,走私贩私,触犯朝廷律令,许卿,你为总宪,纠劾不法,当有何处置意见?”
&esp;&esp;左都御史许庐面色肃然,跃班而出,声如金石道:“圣上,臣以为既是勋贵犯法,当集三法司断谳。”
&esp;&esp;《大汉律》有八议之法,勋贵正在八议之列,而对勋贵的犯法,一般而言是交付三法司详断,以示隆重。
&esp;&esp;崇平帝却道:“事涉军国机密,不可与众闻者多。”
&esp;&esp;如果贾珩所上奏疏皆为实情,那么就不能交至三法司,只能是机密衙门调查。
&esp;&esp;忠顺王闻言,拱手道:“圣上,内务府慎刑司自有刑官,熟悉律令刑名,可推鞠此案,彼等常知大内刑名,皆身兼机密,不会泄漏。”
&esp;&esp;不能借此绊倒贾珩,这并未出他所料,那不如从他先前所想,此案交由他主导的内务府讯问,然后至荣国府拿人。
&esp;&esp;崇平帝并未说话,再次看了一眼忠顺王,却让忠顺王心头一突儿,连忙将头垂下,后背浮起冷汗。
&esp;&esp;“戴权!”
&esp;&esp;就在群臣等待之时,崇平帝忽而开口。
&esp;&esp;“奴婢在。”这时大明宫内相戴权,转而面向崇平帝,行得一礼。
&esp;&esp;崇平帝冷声道:“贾赦身为一等神威将军,深辜朕望,现着内缉事厂拿捕、讯问,另令锦衣府镇抚司协同会审,细察其恶,以正国法纲纪!”
&esp;&esp;戴权道:“奴婢遵旨。”
&esp;&esp;贾珩闻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