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给个低等爵位奉祀宗庙。
&esp;&esp;而贾政所言一出,荣庆堂中众人无不凛然。
&esp;&esp;夷三族?
&esp;&esp;凤姐艳丽的瓜子脸上,残留的一丝笑意都敛去,心头生出一股惊惧,过了片刻,想起前日之事,心头冷笑。
&esp;&esp;贾母连忙问道:“那镇国太夫人还有牛家一应诰命呢?”
&esp;&esp;贾政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傅通判说,女卷应是要充入教坊司的,不过此刻关押在内厂厂狱,等甄别了身份,要发往教坊司。”贾母一时默然,苍老面容上倒没有什么幸灾乐祸,唏嘘不已。
&esp;&esp;李纨秀雅眉头蹙了蹙,心头只觉一股寒意涌起,目中现出惊疑不定。
&esp;&esp;纵是超品诰命的镇国太夫人,这一朝不慎,竟也落得这般下场?
&esp;&esp;薛姨妈面上也有几分惧意,定了定心神,暗叹一声,虽然她不是什么诰命,没有前日赴宫观礼的体面尊耀,但起码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
&esp;&esp;教坊司那等地方,可谓世间最为污秽之地,昔日的官太太落到那里,几乎不能想。
&esp;&esp;一旁坐着的宝钗,攥着手帕,那张白腻如白海棠花芯的丰美脸蛋儿,现出一抹思索。
&esp;&esp;黛玉倒无多少感触,宦海沉浮,大抵是这般了。
&esp;&esp;贾母叹了一口气,苍声道:“牛家这……这是完了啊,镇国公的香火祭祀断了。”
&esp;&esp;哪怕以贾母之心宽体胖,面色凝重,心头生出一股戚戚然。
&esp;&esp;开国勋贵中,地位尊崇的四王八公,从此镇国公爵除、族灭,以后就只有四王七公。
&esp;&esp;嗯,不对,她荣国府好像也被除了爵?
&esp;&esp;念及此处,贾母呼吸一滞,荣国爵位没有保住,她百年之后又该如何去见两代荣国公?
&esp;&esp;王夫人此刻面带喜色,捏紧了佛珠,心头暗呼解气,如果不是在荣庆堂,几乎要骂出口。
&esp;&esp;活该!报应!
&esp;&esp;让那老妖婆嘴碎,拿她家大姑娘说嘴!
&esp;&esp;元春柳叶眉下的美眸凝起,轻声说道:“前日好好的封妃大典,如果没有那出假捷报的事儿,宫里纵然惊怒,多少会怜悯着开国勋贵,不至这般……”
&esp;&esp;贾政摇了摇头,叹道:“以邀功奏疏欺君,原是死罪,又加上变节事贼,如今夷三族,唉……”
&esp;&esp;虽然贾政觉得杀戮过盛,但一想到天子因之吐血晕厥,也觉得这牛家这番下场也没什么酷烈可言。
&esp;&esp;而就在众人感慨着时,忽地外间一个嬷嬷,匆匆来到府上,道:“宫里天使来了。”
&esp;&esp;此言一出,几是将荣庆堂中众人吓了一跳,这时候宫里天使过来,难道也是……
&esp;&esp;但片刻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多想。
&esp;&esp;贾母看着那嬷嬷,问道:“天使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esp;&esp;迎着一道道目光的注视,那嬷嬷笑了笑道:“老太太,太太,老爷,宫里天使说是传将话来,珩大爷已经领兵抵达了洛阳,还赏赐了百匹绢帛过来,荣宁两府都有的。”
&esp;&esp;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头大喜。
&esp;&esp;探春道:“珩哥哥去了洛阳,那洛阳应该就无恙了。”
&esp;&esp;贾母闻言,心头一喜,道:“政儿,你去看看,仔细别慢待了宫里来人。”
&esp;&esp;贾政面上也现出欣然,应了声,往前面去了。
&esp;&esp;贾母先是看向正面色各异的薛姨妈和王夫人,然后瞬间就决定“放弃”,转而看向元春和探春,微笑问道:“大丫头,三丫头,你知道这赐着绢帛,是怎么一说?”
&esp;&esp;事实上,在宝钗藏拙、黛玉静默的情况下,元探才是贾家新生代小花的智力担当。
&esp;&esp;元春明媚如花霰的脸蛋上若有所思,柔声道:“珩弟现在到了洛阳,那洛阳就安然无恙,可倒也不至于赏着绢帛,这宫里天使也没说明白。”
&esp;&esp;“许是还有着别的咱们不便知道的事儿,不过总归是一桩好事。”探春轻笑说道。
&esp;&esp;“也是。”贾母笑了笑道。
&esp;&esp;宝钗在一旁坐着,目光似穿越遥遥的黑夜,望向洛阳那个魂牵梦萦的人身上。
&esp;&esp;希望,珩大哥顺顺利利平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