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昼隐脸上的皮肤都僵硬到发麻,他不知是气还是笑。
他问:“哥,你觉得,就算是我和他分手,能改变得了他和我们两个兄弟都上过床的事实吗?”
——裴昼隐的脸色骤变。
“我和他谈过三年恋爱,”裴昼隐道,“我们曾经亲密无间,裴家所有人都见过他,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只差一步就结婚了,我们……”
“闭嘴。”裴昼隐语气阴沉。
裴翊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们是恋人,而你,什么都不是,就算是冒充我又能怎么样?你和他坦白了吗?没坦白的话,他现在都还以为是我和他在谈恋爱,如果坦白了的话,他接受你吗?”
裴昼隐的眼中有杀意闪现,“我让你闭嘴!”
铁门终究是打开了。
最先动手的人竟然是裴昼隐,这点谁都没想到。
在裴昼隐动手时,裴翊不甘示弱,也给了他一拳,语气中几乎有哭腔。
“你这个混蛋!”他哭着道,“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宁宁!”
裴昼隐将他掀翻在地,还给他两拳。
“——凭什么是你?”裴昼隐眼中的风暴几乎要溢出,“为什么永远都是你?”
永远都是裴翊,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他对裴翊的恨意终于不再隐藏,当朝着裴翊倾泻而出时,裴翊为之心惊。
原来这么多年,裴昼隐从来没把他当成亲人。
打到最后,彼此都遍体鳞伤,裴昼隐更胜一筹,掐住裴翊的脖子,冷冷地看着他。
裴翊的眼神也已经充满恨意,再没了对他的羡慕。
不像亲人,倒像仇人。
忽地,裴昼隐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你的情况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裴昼隐的语气重新恢复了冷静,“明知道他被兄长觊觎,还把他放在了危险中,如果他再知道,你很早就清楚我对他做了什么,他会对你怎么样?”
裴翊瞳孔紧缩,才想通这一关窍。
按照许昭宁的性格,恐怕也是和他永远说再见了。
不,根本没有再见这个词。
是永远不再见。
“明明早就看见兄长从他房间里出来,”裴昼隐似恶魔低语,“可为了把他留在身边,一直装作不知情……”
裴翊呼吸困难。
他觉得裴昼隐是真的想把他掐死。
永远失去许昭宁的害怕,和生命的威胁,让他的恐惧直达顶峰。
裴昼隐道:“我真是傻了,我当然要让你见他,不仅要见,还要让他看见你的无能,你的欺骗,你的虚伪。”
裴昼隐松手,失去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裴翊大口喘息,呼吸里带了丝铁锈味。
不行……
不行!
许昭宁以为裴翊会被裴昼隐打发走。
他都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裴翊知道了他被裴昼隐带走,也知道了他在什么地方,就还有出去的希望。
可佣人又上来跟他说,让他和裴翊见面。
事情超出他的预期,许昭宁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下楼时,停在楼梯间,他听见了裴昼隐和裴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彼此交谈的声音。
他心猛地下坠。
在他下楼后,裴翊看见他时,笑着道:“宁宁,你怎么什么消息都没留下,就和我哥来这里了?”
许昭宁那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他不敢置信,就算是裴翊再笨,也不至于笨成这副模样吧?
他都已经被裴昼隐给带走,裴翊还猜不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真有这么信任他哥吗?
裴昼隐搅拌咖啡的手也是一顿。
他望向裴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明明语气是热情洋溢的,可他至始至终,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许昭宁更看不见,两人都是伤痕的脸。
他正想说话,却被裴昼隐给打断。
“是我不好,我自作主张把他带出来的,”裴昼隐语气带着笑意,“着急了?”
裴翊同样皮笑肉不笑,“是有点,不过既然是大哥把宁宁带出来的,我也没什么好着急的。”
许昭宁只觉得面前的场景荒谬得让他怀疑人生。
裴昼隐像个温和的兄长。
裴翊装饰一个懂事的弟弟。
好像他们之间那些阴暗、龌蹉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空气中熏香的气味也重的离谱,像是要掩盖什么比较浓重的腥味。
这也让许昭宁一时间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只能通过声音的来源判断。
他有些焦灼,握着盲杖的手收紧。
难道这兄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要好?
裴翊对裴昼隐的信任程度这么深,如果他说裴昼隐做出的那些事,裴翊不会还以为他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