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天到晚几乎都呆在屋子里,没什么事做,银两还照样拿,许多人争着来。
吉庆不算经验足的,也不算聪明的,年龄也有些太小了,和少爷同龄。但是给他的银两是最多的,他就当随口提一嘴,要是少爷不喜欢这个愚笨的不让吉庆留下,那些没法子,吉庆给他的银子可不能退的。
吉庆跪在地面上发抖,觉得体内发寒,虚汗密密麻麻布满额角。少爷屋子里常年烧地龙,现在也没入秋,怎么也说不上冷,可他就是连手脚都冻僵了。
不要回去。他不要回下人房。他要待在少爷屋子里。
吉庆一想到万一没留下,就要回下人房重新面对那些下人就眼前一黑。他瘦得很,年纪又小,怯怯懦懦的,总是被人捉弄玩。每一刻都觉得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遇见了少爷要招贴身小厮,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从负责人那买了个名额。他没有什么后路了。
“哭什么?我凶你了?”恹恹的声音从帷幔里传出来。
吉庆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呜咽呜咽的,像小狗叫,在空荡屋子里响的很。
负责人很是尴尬,扯着吉庆的手臂拉着他出门,“少爷,我带他出去。你别哭了!”
后半句是压低了声音对吉庆说的。
“算了。就选他吧,别哭了。”
吉庆就这么留在了元汀屋里。
后来吉庆才知道,原来那时候少爷屋子门一开一关,进去进来好些仆人,让他感上风寒了。吉庆去拜见的时候,他头晕得很,吉庆还在那呜呜的。弄得他头疼。
吉庆刚入职,少爷就病倒在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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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来只是给兔兔的白金发色找个设定理由,没想到这个病弱越写越觉得好味……
眼高于顶的世家少爷5
吉庆前跑后跑伺候着。少爷就半倚在床榻上看他添茶煎药。
少爷的头发很长,出生后就没剪过。发质轻软,吉庆把发尾捏在都不敢用力,十分轻巧地用木梳从上梳到下。少爷随着他的动作,长睫毛柔柔地颤。
元汀穿素衣也极好看。显得像雪子一样白。
永昌城冬日会下雪。元汀穿着厚厚的裘衣,披了件品月色杭绸大氅,脖间围了一圈毛茸茸的棕金貂毛围脖,显得脸也软软的,被冷风吹得泛着粉。
那年元父元母走商去了极北方,那边的商贩用几张紫貂换了从南方带去的沉香和药材。分给元汀的用来制了一条围脖后,元汀之前那条狐狸毛的围脖就被换下来了。
吉庆看着少爷趴在窗台上赏雪,他不懂这种雅事有何意义,只担心少爷莫要着了风寒。少爷总这样,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有些事不该做,却偏偏要做,就算后头病得难受眼红也不长记性。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万事难买他兴致。
吉庆盯着元汀氅袍下露出的一点点指尖,不自觉皱起眉头。
虽说有手炉按理说不会冷,但是……
吉庆眉头紧锁地抬起头,发现少爷正侧着头望他笑。
“吉庆。”少爷一只手撑着脸,窗外白亮的光线透着他的肌肤莹白,声调懒洋洋的,“看你脸冻的,送你一条围脖吧。”
吉庆第一次碰到狐狸毛。他想过会很软,没想到这么软,他的手指陷在里头感觉都要融化了,动也不敢动,跟定住了身似的。
少爷又被他那傻样逗得发笑,发丝从肩头滑下来,伸出手,亲手给吉庆调整围脖位置,两根手指勾着绳打了个蝴蝶结,“嗯,好看。”
吉庆站着,元汀是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的,吉庆看见元汀毛茸茸的发顶,腮边的弧度,小巧的鼻尖,恍恍惚惚只想着。有了手炉确实不怕冷的,少爷的手指是温热的。
“回神。”
吉庆脑袋挨了书卷一下。
只见元汀抬起下巴,“你发什么呆呢,我都抄完书了。午时了,吉庆你去买点吃的来,我好饿。”

